【快评】加强对我国产业政策有效性的评估

导读

林毅夫和张维迎的产业政策“世纪之辩”，核心在于“产业政策是否有效”，本质在辨析政府和市场的边界，本文抛砖引玉，希望能够为讨论提供一些想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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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家是否有必要制定产业政策？

美国经济学家科斯从交易费用概念出发，来解释企业存在的根源和边界，认为市场运行存在着成本，若市场安排协调资源的费用超过了企业内部管理费用，企业内部管理的资源配置就十分必要，凭借该学术成就，科斯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。

一家优秀企业，能够在众多企业竞争中脱颖而出，必须要有战略目标和管理方法。同理，在劳动分工、政治认可和文化认同的基础上，逐步形成一个国家，如果这个国家要想有所追求，不随波逐流，避免“8亿件衬衣换1架空客飞机”的生存窘境，就要像企业一样为自己的战略目标而奋斗，结合全球经济发展趋势，挖掘本国的优势资源，才能够以更加伟岸的身姿， 巍然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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产业政策的追求目标是什么？

在商海搏击中，大部分企业只能取得平均利润，而有的企业突飞猛进，成为本行业和领域的翘楚，因为企业制定了适合市场的战略目标，调动全公司资源集中攻关，而实现了其产品市场价值（美誉度、占有率等），最终实现了企业盈利。

国家制定产业政策，其终极目的是提高国家的综合竞争能力，发挥本国资源要素禀赋优势，鼓励或者抑制某些活动，通过制定政策措施，推动特定产业发展。应该看到，当前，我国已经培养出来的世界级制造业产品，都与产业扶持密切相关，比如高铁、核电、航空航天、海洋工程等。而评价一个产业政策的标准，并不是挣钱，而是产业具有明显的外溢性。一个产业具有很强的外溢性，即便没有投资收益，国家也应该投资。

第一类是攻关基础性和共性的关键技术。基础共性技术是制约一个国家竞争力的瓶颈。比如，2016年1月，李克强总理表示，中国至今不能生产模具钢，比如圆珠笔的“圆珠”都需要进口。因此，加快提升工业基础能力，推进工业强基，是增强中国工业核心竞争力的迫切任务，工业强基项目（关键基础材料、核心基础零部件、先进基础工艺、产业技术基础，简称工业“四基”）成为了产业政策重点攻关的技术方向。

第二类是发展具有前瞻性的未来科技。在对诸多产业政策的批评中，质疑主要集中在政府对未来科技创新的支持，由于科技创新的不确定性，导致支持未来科技进步的产业政策，在支持方向、到实施主体、再到实施效果，都具有高风险性。比如，人们虽然对能源的利用革命已经达成共识，但在光伏和光热的应用模式、新能源汽车的发展路径等重大科技问题上认识还不统一，在模糊阶段国家对这些产业进行扶持，就要承受产业发展轨迹不确定而带来的政策风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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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何要对产业政策的有效性进行评估？

好事不出门，坏事传千里，人们对产业政策有效性的怀疑，在于有个别的产业政策在制定和执行的过程中出现偏差。因此，当前，对产业政策是否有必要的争论，其弦外之意和当务之急，是要建立我国产业政策的评估工作。

我国每年都制定大量的产业政策，耗费资源，土地、人力等要素，每个产业都有一箩筐的产业政策文件，从每个五年规划到实施细则，再到具体支持政策文件，这都需要调动大量的人力物力资源。

现在问题是，政府要加强对产业政策的反思。每个产业政策都分析了该产业的发展现状和趋势，出台各项措施，但五年或十年后，政策执行的怎么样？起到了什么效果？是否有副作用？这些反思也只在民间零星存在。而随着政府换届，又开展新一轮的产业扶持，或者推倒重来，或者弃之不用，很少对已经执行了的政策进行完整的评估。

本质上，对于产业政策的怀疑，是对政府的监督，更是对政府的激励，要求政府如何更加科学地制定产业政策。这对政府的行政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，不仅要简政放权，还要深化体制机制改革，充分吸收行业人士的意见，充分接受媒体监督，打开产业政策制定的黑匣子，评估该领域已经实施的产业政策的功与过，总结经验教训，吸取好的工作方法。

因此，产业政策不仅要在制定过程中的公开和执行过程中的透明，还要有政策有效性评估的客观性和连贯性，通过产业政策执行的中期评估以及若干年后的执行效果评估，为未来的产业政策制定和实施积累和丰富经验。